描寫偷西瓜的散文隨筆:月光下的甜蜜行動

　　學習啦：《月光下的甜蜜行動》是一篇描寫偷西瓜經歷的散文，作者詳細描寫了小時候與小伙伴計劃月夜偷瓜的經歷。下面讓我們一起來閱讀這篇文章吧!

　　夏季來臨， 科技條件下飲食品種豐富的今天，無論誰何時何地想吃個西瓜，應該說已是一件唾手可得的小事：超市里一年四季啥樣的都有，要多少有多少，想哪時吃哪時吃。

　　但是這種今天的人們看來很樸素平常的食欲要求，在上世紀物資奇缺的七十年代，對很多人來說，卻是一種很難實現的奢望。

　　那時農村處在“生產隊”時期，農業生產以“生產隊”為基本單位，“社員”都在生產隊里“大呼攏”干活，集體勞動掙工分吃“大鍋飯”。每家每戶雖然有“自留地”，但很少，都半畝幾分的。種植作物只能按大隊要求種麥豆等糧食作物，像瓜果蔬菜之類的“經濟作物”是不準隨便自主種植的。

　　所以，那時像西瓜這種能“解渴”的“經濟作物”就很少種植。如果生產隊不統一安排大面積種，一般社員在炎炎的夏季，即使口渴得冒煙也是很難吃上西瓜的。

　　我和村里幾個年齡差不多大的伙伴(“男閨蜜”)，那時是剛上初中的學生，屬于一窮二白的純消費者，我們要想吃西瓜比過年吃肉還難，只能在夢里吃。我們是一群被擋在西瓜食欲堰壩之外的人。

　　吃西瓜對于我們幾個學生來說，比較現實的情況是:上學或放學路過生產隊種的西瓜地時，能聞著熟透爛在地里的西瓜及扔在溝里成堆的瓜殼傳來陣陣的酸甜香味，能經常看到生產隊長及部分大隊.公社的干部在地頭說笑著大口吃鮮紅仔瓤的西瓜，羨慕得我們眼痛嘴饞口水不斷。

　　生產隊的瓜地離我們上學放學的必經之路不遠，每天路過這里，不自覺地都要偷看幾眼“瓜地風景”，這種“欲吃不能”“欲躲無路”的尷尬是很折磨人的，有時就只好低頭裝看不見走過去，那真是一種如同被一位“色香味”濃郁的美女撩撥著只能“遠觀”而不能“近身”的無奈感覺。

　　少年時代“初生牛犢不怕虎”，為了能“吃”到嘴，我們幾個沒有什么事是可怕的和辦不到的。

　　在老輩人“瓜果梨棗見了就咬”的古訓教導下，我們幾個在正常渠道不能得到的情況下，通過“非法”手段終于實現了一次“大吃二喝”生產隊西瓜的愿望。

　　那件事發生在1977年暑假的一個月光朦朧的晚上。

　　酷熱的白天我們一起割完草逮完魚，晚飯后，帶著自制的工具，趁著朦朧的月光，在習習的晚風吹拂中，鉆進了“第一生產隊緊鄰”西瓜地的玉米地里，制造了一起當時在我們村轟動一時的“驚天偷瓜大案”。

　　晚上的行動，是我們幾個伙伴白天多次踩點觀察地形后，深思熟慮后的一次重大行動。由于我們割草逮魚上學多次路過瓜地，幾乎每次都看見有大人在甜蜜地吃著西瓜，就沒有一次有人叫我們吃瓜。說實話，看著別人不知什么原因地在吃，當時我們是嘴淌著口水心里在罵和恨:你們吃得稀甜，我們也得吃!

　　于是閨蜜中的老大“老龍”(他比我們幾個大三四歲，無論個頭年齡心智都堪稱老大，他的外號叫“老龍”)就召集我們幾個在離瓜地不遠的樹蔭下，眼看著瓜地召開了現場“辦公”會議。

　　會上，老大深情地對我們說:弟兄們，看到了吧，如果咱們再不采取非常行動，一隊的瓜恐怕咱們到開學連瓜屁都聞不上了，現在暑假已過去半個多月，再不想辦法，一切都晚了!

　　“老龍”的話，聽得大家熱血沸騰摩拳擦掌的:對，該下手就得及時下手，不然就后悔莫及了，大哥你說咋辦就行了!

　　我們四個都激動著，好像每個人嘴里正吃著西瓜似的。

　　“老龍”向瓜地望去，沉默了片刻，激動地一拍大腿，有了：弟兄們，你們看，緊鄰一隊瓜地的是什么地?

　　大家忙說:玉米地呀!

　　不錯，玉米地就是成就咱們這次好事的最好掩護和屏障。

　　下面聽我安排：毛蛋大奎二人聽令，今天下午你們倆的任務是回家準備五根兩米長一端擰上鐵鉤子和鐵叉的小竹竿，做好后放在家里不要讓別人看見，天黑后集合帶來;二狗小三你們倆每人縫一個被服子口袋;我負責總指揮。今晚九點到西北湖玉米地頭集合。就這樣，大家如果沒什么意見，就分頭準備去吧，散會!

　　“老龍”給我們計劃的是一次利用月光和玉米地作掩護，進行“長桿鉤瓜”的行動。

　　“老龍”比我們“成熟”，再加上想吃西瓜心切，我們都認為這個方案天衣無縫，絕對行動會成功，今天晚上吃上一隊的大西瓜肯定是沒問題了。

　　這樣想著，大家心里都美滋滋的各自執行任務去了。

　　晚上九點很快到了，“戰斗打響”的戰前動員會議上，“老龍”在玉米地邊又著重作了“技術指導”:一會咱們貓腰進玉米地，注意不要發出響聲，靠近瓜地時匍匐前進，鉤瓜時動作要快，先把瓜梗鉤斷，然后猛插，把瓜帶回到玉米地，裝滿口袋就離開，絕對不要戀戰!

　　按照“老龍”的周密計劃和技術指導，我們五個人晚上的“游擊戰爭”開始了。

　　說老實話，即使有“老龍”的“戰前思想動員”和“戰術指導”，“戰斗”打響后，還是非常害怕的。不知他們幾個隊員如何?反正我從一開始就心驚膽戰的，渾身直冒冷汗，整個過程總有“兩股顫顫，幾欲先走”的感覺。

　　怕歸怕，戰斗進行地還算順利，戰役的第一階段任務迅速初戰告捷:切梗帶瓜，切梗帶瓜，……我們五人動作迅速，一會就鉤了兩口袋。

　　這樣戰役馬上轉移到了第二階段：移瓜到安全地帶。

　　按照原計劃我們貓腰架著口袋向玉米地深處移動，移了大概有六七十米遠時，“老龍”認為較安全了，同時一陣高度緊張地作戰，我們幾個也覺有點累了渴了。“老龍”就低聲命令:就地歇息，吃瓜，吃了瓜，不渴不累，減輕重量再走!

　　大家一致同意，于是開始分享勝利果實，我們大家渴望已久的甜蜜愿望就這樣在月光下實現了:我們每人拿出一個西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鐵鉤劃破瓜皮，然后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根本不吐瓜子。

　　也許是很少吃的緣故吧:感覺西瓜真甜。不知不覺中，每人一個瓜沒覺著就吃完了，緊接著打算再吃第二個。

　　這時玉米地里突然出現兩個人迅速向我們撲來，兩人撥動玉米葉的嘩啦聲及“不許動”的叫停聲，打破了寧靜的夜空。

　　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一下子使我們嚇懵了，一動也不敢動:因為是晚上，因為以上我們從未參加過如此大規模的“戰斗”，還有畢竟年齡都小(都是十幾歲的孩子)。

　　所以，現場的我們都癱坐于地，尤其是我，腳脖子被一把大手鐵鉗似的牢牢抓住:不要動，想跑?朝哪跑?你是飛毛腿也別想跑掉!

　　我平時跑路腿快在我們村是出了名的，他們也許認出我了，首先抓住了我的腳。我無效地掙扎著，魂飛魄散，天塌了一般。連忙向他們求饒:放開我，我不跑，放開我，我不跑!

　　原來這二人是一隊兩個看瓜的，他們是我們村有名的“獵人”，年齡都在四五十歲。

　　村里物色“看瓜的”“看青的”這類人，首先考慮的就是人要長得“兇惡”，做事要“鐵面無私”。這二人這些條件都符合，尤其其中一人還是半輩子沒沾過女人邊的單身漢，自己吃飽了一家子不餓，屬于那種“六親不認”的人。他們多年來看莊稼看瓜的“鐵面無私”慣了，從來沒見他們笑過，“野人”一般，平時白天我們見了他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都躲得遠遠的。今天晚上栽在他們手底下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稍微冷靜一會，年齡大點的看瓜的說：這里老龍最大，你們乖乖地把摘掉的瓜送到瓜棚去，然后回家，明天上午與你們家大人一起都到瓜棚來開會，快走!

　　就這樣，我們戰戰兢兢垂頭喪氣地按照看瓜的安排把瓜口袋架到了瓜棚。

　　那年正是“路線教育”廣泛深入熱烈進行的時期，如果誰家出了“偷雞摸狗拔蒜苗”的人，都是要被“批斗”或“游街”的。夜里我們回到家都幾乎一夜沒睡覺，總認為這下子給家里闖大禍了。

　　事情出來了，怕也是怕不了的。第二天我們幾個都陪同各自的家長到瓜棚參加處罰會議，大老遠就看見看瓜的.生產隊長還有一個“路線教育”包隊工作人員，在瓜棚前等著我們。人到齊后，會議正式開始。

　　首先那個最兇的看瓜的向大家介紹昨晚發生的情況，生動地敘述完過程，又眼睛看著“路線教育”包隊領導，特別強調了一下他們看瓜經驗豐富工作認真負責的情況，他老謀深算得意地的說:中午你們幾個小毛妖在樹底下嘀咕，對瓜地指指點點的，我們就懷疑上你們了，小鬼還想哄老家錢，瓜要是被你們隨便給偷跑了，我們倆就是白吃干飯的了!說得包隊領導向他投去佩服的目光。

　　接著就是沒有文化的老隊長發言：你們幾個小孩也太膽大了，哪能黑天偷?還用鉤子鉤，不少點子唻，要不講究你們小，這都該叫你們游街的!聽得蹲在家長身后的我們一陣緊張。

　　說完，老隊長閃在一旁，讓包隊領導講話。包隊領導提高一下嗓門嚴肅地說:今天這件事，偷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性質嚴重，黑天作案，還自制工具，論說該讓你們游街示眾。老隊長才說了，念你們是學生又是初犯，就從輕處罰吧，罰每個孩子家長一塊錢交給生產隊長，以后一定要加強對孩子的教育管理，交了錢就可以把孩子領回去了。

　　說完轉臉又象征性地問問各位家長：大家可有什么意見，沒有就散會了!

　　各位家長連聲回答：沒意見，沒意見!就按領導說的辦!

　　就這樣，我們幾個“閨蜜”周密計劃的一場“月夜偷瓜”行動宣告結束。

　　為了安全起見，膽小的我和小三離開瓜棚沒敢回家，對家長借口說下湖割草，就直接跑到大河堰洋槐樹稞子里躲了一天，唯恐“路線教育”的人把我們逮去游街。

作者：曹永亮

　　公眾號：渦水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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