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秋天的故事：落葉

　　秋風瑟瑟，秋雨凄凄，一場風雨一場寒。經霜的樹葉，色彩斑斕。隨風飄散，落葉紛紛……美妙的風景給人無限的遐想。品落葉蕭蕭，詩人吟誦出賞心的詩篇;觀落葉如花，畫家描繪出悅目的畫作;賞落葉曼舞，音樂家哼唱出動聽的旋律……

　　落葉，在環衛工人眼中，又是什么?加大了工作量，增加工作難度而已，還會有什么?通常我們都這樣認為。近年來城區綠化工作搞得很好，行道樹綠樹成蔭，澗河公園樹木成林，綠意盎然，園林清幽，生態宜居。可是一到秋冬之交，到處飄零的落地，成了環衛工人的一個難題，剛剛打掃干凈，一陣風吹，落葉又至，總也掃不完。

　　天蒙蒙亮，就能看到穿著帶有醒目的反光條的黃馬褂，揮動大掃帚，沙沙……一掃帚，一掃帚，一棵樹，一棵樹，從街這頭，掃到街那頭。送完一車，再拉一車。不厭其煩，重重復復，單單調調。我常想：這樣的工作，沒有多大的技術含量。頂多讓我敬畏的就是他們的精神：臟累我一人，亮麗一座城!可是最近的經歷，讓我改變對他們的看法。

　　周末，清冷的早晨，去公園鍛煉。經秋霜秋露，盡染的樹葉，甚是好看：翠綠隱退，黃色成了這個季節的主角。黃中帶綠的，黃橙橙的，黃透徹的，凡是自然應有之黃色，盡有，凡是你想到的沒想到的，都有……經受不住風寒的，帶絲眷顧生命的綠，跌落下來了;被風吹干的，卷曲著身子，飛落下來了;禁不住同伴的誘惑，隨波逐流的，也飄落下來了。在空中，上演一場曼妙的舞會;在小徑，書寫一首抒情的詩篇;在草坪上，點綴一副斑斕的水彩。

　　總有些品相不好的落葉，四處游蕩。這些落葉，就好像是大自然的一處敗筆。面目猙獰，不堪入目。這時候，你會發現清理落葉的環衛工人。他們不是統一的清掃，那些落葉好看，他們留下;那些落葉礙眼，他們清理掉。宛然，一位園林美容師。在他們手下，黃燦燦的銀杏葉，留下來了。惹得一群人拍照留念，記住這美好的季節。火紅的楓葉，留下來了。引的一群孩子，追逐嬉戲。

　　他們不懂得美術，卻創造了一幅幅圖畫;他們不懂得園林，卻創造了一處處景觀。為了防止那些丑陋調皮的落葉，再出來搗亂，他們想出一個好辦法：用廢舊的塑料布包裹嚴實，放到不起眼的角落。不煞風景，也無起火的隱患。看著眼前忙碌的環衛工人，我肅然起敬，敬畏他們的聰慧!

　　初冬午后，風和日麗，暖暖的陽光，讓你禁不住想到戶外走走。路旁行道樹，長了一春一夏一秋的葉子，漸次落下。環衛工人，又在忙碌著清理這些落葉。我發現，他們的掃帚與眾不同，做了好些改良：廢舊塑料編織袋，順紋順理撕開，成條成絲，綁在掃帚前段。這樣的掃帚，舞動起來，靈動飄逸，如秀發，如水袖，如彩練……和他攀談，得知，這樣，路掃得干凈。還有專門掃落葉的：編織袋換成紙箱的捆扎帶，這樣帶子，參差不齊，張牙舞爪不好看，硬些，很實用。還有用小面粉袋子，鐵絲扎個圈，裝個木柄，一個便捷的收集袋就做好了。寬大硬朗的，先掃大的落葉，柔軟的，再掃細碎的葉片，一手拿小笤帚，一手拿便捷的收集袋，清理零碎落葉。這套工具下來，街道打掃得干干凈凈。

　　看著他們嫻熟地使用著改良的清掃神器， 看著整潔的街道，我再次敬畏他們，敬畏他們在平凡崗位上，智慧的創造。再細微處，再平凡處，都有生存的智慧。我想：落葉，對環衛工人來說，是困難，是挑戰，更是智慧，是勞動中的創造!

　　【本文作者：馬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