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隨筆：穿一雙繡花布鞋，悠悠向你走來
回憶隨筆：穿一雙繡花布鞋，悠悠向你走來
說起第一次買繡花布鞋，那還是偶遇。十幾年前，當時帶女兒去少年路買童裝，當時少年北路雅典服飾城的底下朝西一排店面都是賣童裝的，女兒的童裝大都在那兒買的。每逢換季，總愛帶女兒去哪兒轉悠轉悠，一個款式多，一個相對于商城，貨還是要好一點。有一次帶女兒買好童裝準備去華庭街玩玩，路過一家朝北的老北京布鞋店，門口擺了幾雙童鞋，一進去，一雙酒紅色的繡花鞋入了我的眼。小巧精致，花色內襯。絲質的鞋面，綿軟、溫柔，正散發出布的溫暖的亞光。上面繡著藍白的花紋，點綴著銀色與黑色的珠片。看著那一針一線細細密密的刺繡，如放在古代，不知織進了女人多少的時光與心事啊。此時有一種難言的韻味，纏纏繞繞在我心間。我想把我能想到的美麗的詞全來形容她也不過分。喜歡民族風的我一下子愛不釋手了。女店主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一直鼓動我試一試，并買下來。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施，我還是鼓足勇氣試了一下，結果，這雙鞋一上腳，就像長在我腳上了。穿著它覺得身輕如燕，心也跟著飛揚起來，走幾步，合腳，舒服，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它們，不舍得脫，真有點愛不釋腳了。買還是不買呢?我有點兒猶豫，畢竟穿這種繡花鞋的年代已經有點遙遠。那是屬于古詩詞里的情韻，是張愛玲小說里的綿長風韻，是泛黃舊相片里的一絲溫馨記憶。在這高跟鞋橫行的張揚世界里有她的生存之地嗎?但我終究禁不住誘惑，還是把它穿走了，因為它的柔軟，因為它的舒適，因為她濃濃的中國風，因為想著我家里的那套唐裝也許配得上。有時，愛上，便是一種緣分。
頭一回穿著它去學校，那天剛好六年級畢業班考試的成績出來，下午在教導處耐心地等區教研室發來的成績。成績發來后，我班孩子很爭氣，成績出奇的好。當時同事顧書記開玩笑說：“你看錢老師，今天穿的繡花鞋，多漂亮呀!而且是紅色的，好運!怪不得成績也那么好!”經他一說，我的紅繡花布鞋引來了大家的注目，一時也竟成了大家談論的焦點。漂亮的繡花鞋能給我帶來好運!我心花怒放，似乎有點，但似乎又不合情理。但不管玩笑也罷，運氣也罷。從那日起，我的心底又多留了一份繡花鞋的美麗、好運，輕輕的，帶著一份柔軟。
但雖然喜愛，我穿繡花布鞋出門的概率還是很低的。平時矮小的我還是喜歡穿高跟鞋，畢竟穿高跟鞋的感覺要好得多。真是罪過呀!喜歡，卻讓它獨守空房，怎么算得上是真正的喜歡呢?但我依然改變不了占有它的心態，這就像是一個守財奴，看到就想抱回家，哪怕放著也好。
2014年的春節，一家三口去嘉善走親戚，午飯后去西塘，春節游客多，于是車子只能遠遠停在西塘鎮外，徒步進景區。那天天氣發瘋一樣的奇熱，我的那雙長筒牛皮靴子從溫暖的堡壘變成了沉重的負擔，尤其想到要在這生活著的千年古鎮上轉悠，這樣又厚又高的靴子會讓這幾個小時原本美妙的休閑時光變成可怕的災難。于是一進景區，尋思著去找一雙解放自己雙腳的鞋子，忙讓老公向在西塘開民宿的姨媽打聽哪里可有鞋子買后，直奔那布鞋店。因為過年，店里已沒多少貨了，顏色、花樣、鞋型都不能合我意。幾次三番，還是挑了一雙幾近拙樸的繡花單口女鞋。上身穿著厚毛衣，手里拿著脫下的呢大衣，腳上穿著一雙繡花單鞋，走在西塘的石板路上，自己也覺得怪怪的。但我還是心甘情愿地穿著它----原來，腳真正難受的時候，你才會發現鞋子最重要的功能是陪你走路而已，在對鞋子的好惡與舒適之間進行衡量的話，舒適永遠是第一位的。何況這繡花鞋子也蠻好看啊!
近幾年，隨著制鞋工藝的改進，每次上淘寶，各式各樣做工精致的繡花布鞋撲面而來，那濃郁的東方神韻，那良好的透氣、保健功能讓人心馳神往;經典與時尚的完美結合，自然會讓我青眼有加，成了剁手一族。再者，也圓了一份古典夢啊。
特別喜歡在雙休日穿著繡花布鞋，輕輕巧巧的貓一般，一點聲音也沒有，在寂靜的樓道里有一種神秘的味道。老公開玩笑說:以前樓道里響起“咚咚咚”的聲響時，就知道你回來了，現在穿上繡花鞋的你上樓是神不知鬼不覺，安靜多了，再也不用騷擾鄰居了”到底是夸我的繡花鞋呢?還是夸我成熟了，不得而知，也不想尋求這份答案。因為早已過了那個事事必究的年紀。
前幾年出去旅游，因我不愛穿球鞋，于是總糾結于穿什么鞋，帶什么鞋。這幾年愛上繡花布鞋后，牛筋底的麻布鞋，繡上美麗的花兒，成了我旅行的首選。于是她帶著我四處的行走、爬山，輕輕的，柔柔的，連我也跟著變得輕柔起來，好似因為她的美麗，我也不得不讓自己美麗一些，優雅一些。雖然沒有高跟鞋的婀娜多姿，卻自有一翻輕盈，而且待我每天游覽完回賓館的時候，腳也依然是舒舒服服的。
同事前幾天也網購了一雙刺繡精美的繡花布鞋，黑色麻布的鞋幫，上面點綴著牡丹的刺繡花樣。暖色刺繡那不落俗套的美和優雅，與冷色的黑色鞋面相得益彰，傳統工藝里透著時尚，時尚融著濃濃的中國風，完美結合。配著她那寬寬松松的棉麻布衣，悠悠向你走來。飄逸的紅色長裙，舞動的裙片，在繡花鞋的領舞之下，竟也顯出別樣的柔媚風情，美哉!美哉!
曾看到有人這樣形容繡花布鞋：一雙繡花鞋就是一個從遠處走來的女子。或清雅，或高貴，或美麗，或純樸。一雙繡花鞋就是一段從小說溜出的情節，搖曳生姿，萬種風情。
好唯美的句子，但愿你也穿一雙繡花布鞋，悠悠走來
【錢小萍，秀洲區梅里小學語文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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